和子爵約定了儀式舉行的時間,律亞克和斯凡告別子爵返回宅邸。一路上,兩人都靜靜地沒有出聲。直到在快回到宅邸時,斯凡才突然開口,問律亞克道:

  「殿下,您學過吧!」

  律亞克將視線從窗外拉回來,轉頭看向斯凡,點頭道:

  「沒錯,我會,爺爺曾要求神殿的祭司教過我。雖然不像翼主那樣精深,但基本的我都可以應付。」

  斯凡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由凝重轉為輕鬆。

  「這樣就好,那可是真的得舉行儀式,而不是只要做做樣子就好。」他停了一下,接著又說,「不過,先王陛下也真是計畫深遠。為了統領全族,必須具備侍奉所有神祇的能力;但那是翼主才需要學習的,而他卻命令祭司教您,看來他真的打算要您繼位。」

  律亞克轉過頭去,悶悶的說道:

  「已經過去的事,就別再說了。」

  斯凡明白他的心情,不再繼續說下去。他換了個話題道:

  「不過,雖然是情勢所逼,但我們也發現了一個新領域,而且是只有我們才能著力的新領域。」

  幾乎是斯凡一出口,律亞克就明白斯凡在說什麼。

  「你是說,利用那些貴族的信仰?」

  斯凡點點頭,雙手環胸,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貴族宅邸說道:

  「沒錯,雖然當初答應子爵是不得已的;但我們卻也因此得知了孚若斯信仰的真正情形。原來他們並不是真的拋棄諸神,這也讓我們有施展的空間。『侍奉神的種族』,光這點就可以讓他們認為我們比那些神殿的祭司可靠,更別說我們還有繼承人的身分。」

  「你說的沒錯,」律亞克同意斯凡的看法,但他仍有些猶豫,「可是這樣做好嗎?好像在利用諸神
……
 
  然而,斯凡一點也沒這方面的顧慮。

  「不必擔心,殿下。我們並不是用諸神的名字招搖撞騙,我們會確實舉行儀式,只不過是趁機爭取貴族的友誼而已。」

  律亞克心中仍微覺不妥,但這的確是個好方法,甚至是
……諸神賜予他們的好方法。於是他點頭,同意斯凡的說法。

  「那就多往這方面努力吧!這樣爭取而來的支持應該比較穩固,至少比那些只是將我們當成稀有種族的人好。不過得小心,別讓攝政注意到。」

  「的確得小心一點,不能做得太超過,讓攝政注意到就麻煩了。」

  斯凡的腦袋似乎是一刻都不得閒,他接著又提出進一步的目標。

  「這樣的話,這次替培斯頓子爵夫人的祈禱就非常重要。如果成功的話,也許會在貴族圈中傳開,到時候就會有更多人想和我們接觸、建立交情。」

  這讓律亞克煩惱起來,他皺著眉頭道:

  「但要怎麼治癒她?祈禱是靠神的力量。關於這點我得承認:特瑞一定能做得比我好,但以現在的情況我不可能要求他。」

  「也許
我們可以在祈禱之外加點其他的力量。」

  「其他的力量?你是說
……

  「子爵不也提到他請過城中的醫者?人類的醫者應該相當於我們的藥師吧!」

  經斯凡這麼一提,律亞克恍然大悟。

  「這麼說,我們剛好有一個具備藥師能力的人。」

  「沒錯,雖然年紀還小,但能力應該不錯。」

  律亞克有些擔憂的說:

  「可是對方會相信他嗎?」

  關於這點,斯凡倒是胸有成竹。

  「我們的年紀也沒多大,他不也相信我們了?我看現在對子爵來說,什麼人來治療都無所謂,只要有人能治好他妻子就行了。」

  「那就這樣決定了,去舉行儀式的時候,」律亞克點頭,說道,「帶席本
維吉爾一起去。」

  
  如斯凡所料,培斯頓子爵看到席本時,只露出些微驚訝的表情,隨即又恢復了鎮定。他在聽完律亞克的說明後,淡淡地說:

  「既然他是侍奉
植物之神 菲瑟家族的人,而你們又說他具有醫者的能力,那我就信任你們,讓他試試看吧!

  「感謝您的信任,」律亞克微微低頭表示感謝,接著又說,「我請您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在這裡。」

  培斯頓子爵拍拍手,隨即從房間外走來兩名女僕。兩人都低著頭,神態恭謹。其中一人手上捧著金盤子,另一個人則提著藤編的花籃。盤子和花籃中都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律亞克向兩人走過去,兩名女僕連忙屈身,好讓律亞克可以看到高舉在她們頭上的物品。他仔細的一一檢視,口中喃喃自語道:

  「百里香、葵花種子、香油、清水
……請問這水是從深山取來,絕對清澈的泉水嗎?」

  律亞克問子爵,子爵點頭道:

  「是的,我還依照您的吩咐,讓它向東浸沐在朝陽下七天。這七天都是由我親自做的,沒有假手他人。」

  律亞克微笑道:

  「您如此虔誠,日神一定會給您回應的。」他繼續檢視那些物品,「琥珀、純金的盤子、金雞羽毛
……很好,儀式需要的物品都準備齊全了。」

  他抬頭看向子爵道::

  「感謝您準備了這些東西,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子爵揮手,命令女僕捧著東西到一旁站好,同時小心翼翼的問道:

  「舉行儀式時,我能在旁邊觀看嗎?」

  「可以。」

  律亞克接著又向子爵要求一個房間,以便讓他們更衣。出來的時候為了不讓其他人起疑,所以他們仍是穿著人類的服裝;但翼族在舉行這類儀式時,向來有正式的穿著。律亞克不願意在這件事上怠慢諸神,因此他將衣服帶來子爵處更換。

  他慎重的請求子爵,子爵很爽快的答應他們的請求,甚至還幫他們備好了香水以淨身。當三人準備好出來後,等在門外的女僕立刻告訴他們子爵已經先到夫人的房間去了,要他們趕緊過去。

  三人來到子爵夫人房門前時,培斯頓子爵帶著那兩個拿著儀式物品的女僕正站在門前等候。律亞克從女僕手上拿走盤子,高舉在自己頭上;斯凡也提走了花籃,同樣高舉過頭;席本則跟在兩人背後。律亞克先站在門口唸了一段祈禱詞後,才走進房間。一進入房內,他立刻要求子爵將壁爐裡的火熄滅,同時拉開窗簾,初春的天氣仍有些寒冷,明亮刺眼的光線伴隨著冰冷的空氣射進來,讓房中的悶熱稍微散去了一些。

  子爵擔心的說:

  「這樣做沒關係嗎?房間的溫度會下降,我怕麗西受不了。」

  「不必擔心,」律亞克給子爵一個肯定的微笑,「在日神
柔恩的神威下,尊夫人不會有事的。」

  律亞克走到子爵夫人床前,將盤子交給席本,接著從斯凡提著的籃子中取來百里香,鋪灑在子爵夫人的週遭;並取來葵花種子灑在百里香中,剩下的種子則含入自己口中。他又將金雞羽毛擺在夫人的胸口上,這是翼族特有的祈禱方式。

  準備工作完成之後,他指導斯凡和席本該站在何方,又請子爵站到遠處;接著他後退一步,右手從盤子中拿起琥珀,在空中畫了個圖形;然後平舉在子爵夫人額頭上,左手則平放胸前。他先凝視著琥珀一會兒,彷彿可以在當中看到什麼。最後他露出恭謹的表情,嘴裡開始唸道:

  「敬告日神
柔恩,天之光存,日之王尊,光之輔敦,塞寇瑞德母之親――
 

  當儀式告一段落後,律亞克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雖然並不強,但是日神確實回應他了。現在這個房間裡沉浸在一片溫暖的金光中,空氣中散發著百里香清新的香味,給人一種安祥平和的氣息。不僅床上的夫人感覺到了這股氣息,臉上恢復些許血色,呼吸也變得較為穩定;就連子爵也沉浸在這份氣氛中,臉色變得紅潤許多,甚至看起來也不再那麼瘦小了,整個人彷彿年輕十歲。

  律亞克將清水擦到子爵夫人的額頭、雙眼眼皮和嘴唇上。完成這個步驟後,整個儀式可以說是差不多結束了。這時,席本走過來,看了看子爵,隨即低聲的告訴律亞克:

  「殿下,您能不能讓那個人類暫時離開房間?」

  律亞克知道席本指的是培斯頓子爵。他微微一愣,也低聲的回問席本:

  「為什麼?」

  席本抬頭,再次看了看子爵,見到子爵仍沉浸這片日神賜下的溫暖中。他轉回頭,繼續低聲的向律亞克說道:

  「殿下,我已經看過夫人的病,如果要治療她,就不能讓子爵在場。」

  律亞克看看席本,雖然不知道席本是什麼打算,但他相信席本這樣做一定要他的道理。畢竟他的家族因為侍奉神祇的關係,代代都是精良的藥師,對於醫藥的了解很深,也許有些奇特的治病方法是不能讓外人瞧見的。

  想到這裡,律亞克點點頭,說道:

  「好,我跟子爵說。」

  於是,律亞克走到子爵身邊,向仍沉醉在日神的神威之下的子爵說道:

  「子爵大人,可否請您暫時離開一下?」

  子爵猛然驚醒,過了一會兒才回答:

  「為什麼?」

  律亞克本來打算跟子爵解釋,但席本此時已走過來,說:

  「我打算幫夫人治療,但這是屬於我們家族的祕傳,所以不能讓我族以外的人在場。」

  培斯頓子爵狐疑的看著席本,數個疑問自他眼中閃過。律亞克從當中看到疑惑、不解、懷疑,還有一絲的不信任,好像認為這些人正在胡說八道,把他妻子的命當作兒戲;但他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好吧!我暫時離開,希望你們的祕傳真的有用。」

  席本自信的說道:

  「請放心,我一定可以讓夫人好起來的。」
 

  待培斯頓子爵離開後,律亞克立刻問席本道:

  「你們家族有祕傳嗎?」

  他從來沒聽說過席本的家族有什麼祕傳。當初爺爺生病的時候,那些紅綠雙色長方形額石家族的藥師治療時他都在場,包括宮裡的尼辛特也都光明正大的在一旁觀看,從來沒看過他們有所忌諱。

  此時,斯凡也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真的有嗎?怎麼我都沒聽過?」

  席本露出害羞稚嫩的笑容,和他剛才的自信完全不同。他靦腆的說:

  「其實,我要用的方法,殿下你們也知道。」

  「什麼方法?」

  律亞克仍是不懂,但席本並未再說下去。他突然臉色一正,嚴肅的問律亞克道:

  「殿下,能不能治好這個人,對大家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律亞克肯定的點頭,說:

  「當然,這也許是我們爭取穩定且有力的支持的關鍵。」

  他不了解席本為什麼這樣問。今天來替子爵夫人舉行儀式之前,他已經慎重的告訴席本關於這件事的重要性,也請他盡可能的找出治療子爵夫人的方法;但席本為什麼到這時又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他疑惑的看著席本。

  席本點頭道:

  「我知道了。」

  他說著走到子爵夫人床邊,律亞克和斯凡疑惑的跟著他走過去。只見席本站定在夫人床前,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他從手腕上取下一個鑲著紅綠雙色寶石的手鐲,將手鐲放在夫人心臟的部位上。

  律亞克和斯凡看到席本的動作都是一驚;但還來不及阻止,席本便已將手放到手鐲的上方,閉上雙眼,喃喃的唸起祈文來。

  律亞克和斯凡到這時已無法阻止席本,只能靜靜地在一旁觀看。兩人互相對看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驚訝和感動。兩人再將目光轉回席本的手上,只見手鐲鑲著寶石的那一端浮起,從寶石到席本的手都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光芒慢慢地擴大,最後包圍住夫人和席本的全身。

  空氣中百里香的味道更加濃郁了,彷彿他們正處於盛夏種滿百里香的原野上。在無雲的青空下,徐徐和風自四周吹來,週遭除了天空和草地,再無其他事物,湛藍與青綠就這麼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席本無視於身邊的兩人,或者應該說在他的意識裡已經沒有律亞克和斯凡了。他的眼睛變成一種異常鮮明的翠綠色,彷彿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的生機;額石也發出明亮的光芒,與手鐲上的寶石互相輝映。他在床邊快速的來回走動,口中唸著從在神身邊時就一直流傳在他們家族中的祈禱文;並不時將手舉高,做出複雜的手勢;有時候則抬頭仰望天花板,眼神專注,彷彿在那裡看到他侍奉的兩位雙生神。最後他從懷中的草藥袋中取出一片乾燥的葉子,放入夫人的嘴中。

  律亞克和斯凡緊張的看著席本,他們都相信席本一定會成功;但席本臉上那種不屬於八歲孩子的慎重表情卻讓他們無法安心的在一旁觀看。他們屏息的等待著,絲毫不敢去打擾席本。

  席本和夫人身上的光芒慢慢聚集起來,同時顏色也漸漸改變,最後成為一顆流動著污濁的光球。席本右手向上舉,光球隨之緩緩向上漂浮;在升到最高點後,他奮力的向下一揮,光球隨著他的手勢,以猛烈且令人心驚的高速的向地上撞去。

  如玻璃碎裂般的清脆聲響自鋪著厚重地毯的地上傳來。光球破碎,四散入空氣中,轉瞬間失去蹤影,彷彿從來就不存在過;同時,夫人的臉頰變得紅潤,彷彿她只是沉睡一般。

  席本呼出一口氣,又唸了幾句咒語,才拿起夫人胸口上的手環,套回自己手上。百里香的氣味依舊濃郁,但律亞克注意到手環上寶石的顏色變淡了些,不禁有些心疼。他向席本說道:

  「席本,你何必這樣做呢?就算這件事很重要,但你也不必犧牲珍貴的額石魔力啊!」

  席本看起來相當疲累,他的額角泌著細汗,但他仍舊微笑著向律亞克說道:

  「沒關係,您不必感到可惜,殿下。我爺爺說過:該用的時候就要用,否則你可能再也沒有使用的機會。我只是遵照爺爺的囑咐而已。」

  律亞克聽到席本又提起他的爺爺,不禁也回想起自己的祖父。以前爺爺也總是會給他建議,更每件事都為他打算得好好的。而爺爺現在已經回到諸神身邊,自己卻沒能完成他的期望,還因為無知而被迫來到人類的地方,爺爺在諸神身邊看到一定很傷心。

  他隨即又想到,席本的爺爺雖然仍健在,但其實也和死別差不了多少,席本恐怕是別想再見到自己的祖父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想到這裡,他備感愧疚的對席本說:

  「真是抱歉,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席本不解的看著律亞克。

  「殿下為什麼這麼說?這都是我自願的啊!我也認為這樣做是值得的,他們對我們的態度關係到我們的性命安全。殿下不也下定了決心,要好好建立和這些貴族的關係嗎?」

  「這個
……

  律亞克頓時答不出話來,他無法說出是因為自己感到愧疚的關係。然而這時斯凡卻拉拉兩人的繡羅,示意他們注意床上的人。

  律亞克心中一驚,趕忙回頭看向子爵夫人。只見床上的女人動了動,隨即在三人的注視下,緩緩睜開雙眼。

  律亞克暗自責怪自己的粗心,他知道使用了席本家族特有的治癒術,只要不是已註定離開這個世界的人,絕對可以治療成功。但自己卻完全忘了這件事,完全忘了子爵夫人隨時可能醒來,毫不顧忌和席本談起這個話題,這樣席本一開始要求子爵離開的苦心不就白費了?他這時只能向希望與光之神
格羅里祈禱,希望子爵夫人不要聽到他們說話。

  看到三個沒見過的孩子站在床邊,自己的身邊又灑滿了香草,子爵夫人先是睜大雙眼,接著疑惑的眨眨眼睛。律亞克注意她的眼睛是綠色的,或許是因為久病的緣故,她的眼神黯淡,缺少光彩。

  子爵夫人開口,聲音沙啞,同時相當虛弱。

  「你們是誰?是我丈夫請來的賣藝人嗎?怎麼會在這裡?」

  她一開口就是這樣失禮的話,令三人十分尷尬。律亞克和斯凡因為已經習慣,所以還不是很在意;但是席本卻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不免有些吃驚。他看看律亞克,再看看斯凡,隨即明白了兩人口中所說的,關於他們的處境是什麼意思。

  律亞克有禮的回答道:

  「夫人,我們不是賣藝人,而是您丈夫請來的祭司和醫者。」

  他刻意不說明自己的身分,他想子爵夫人一直昏迷在床上,可能根本不知道翼族派使者來的事,說出真正的身分只怕她也聽不懂。

  子爵夫人了然的點頭,但她隨即又眨眨眼,困惑的說道:

  「但你們還是小孩子啊!我的丈夫怎麼會請小孩子來治療我?還有,他在哪裡?」

  經子爵夫人這麼一提,律亞克才想到該去通知子爵。他正打算去做時,一轉身卻發現斯凡已經先一步離開房間了。

  於是律亞克只好繼續待在房間裡,繼續面對子爵夫人的詢問。他試著想跟子爵夫人解釋自己的身分,卻發現子爵夫人根本無心聽自己的話,只是一直眨著那雙黯淡的眼睛,疑惑的瞧著他。

  正當律亞克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斯凡帶著培斯頓子爵進來了。子爵一看到夫人正在和翼族使者說話,立刻衝過來,興奮的說道:

  「麗西、麗西,妳真的醒過來了!」

  子爵夫人仍是一臉疑惑,她纖細枯瘦的手指毫不客氣的指向三人。

  「親愛的,你怎麼會請這些孩子?他們看起來沒什麼本事,你就放心讓他們來醫治我嗎?還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怕他們對我怎樣。」

  夫人的語氣中竟有埋怨之意,子爵忙連聲安撫夫人道:

  「親愛的,別生氣,我也是不得已的。妳別看他們年紀小,卻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一邊說著,子爵一邊偷偷做手勢,示意三人出去。律亞克只好帶著另外兩人先離開房間。一路上,他走著走著,不禁感到有些生氣。

  ――
沒想到席本用額石治療的卻是這種女人,還耗費了額石的力量。若不是因為情勢所需,他們才不會這樣做。

  再一次,律亞克深深感覺到身不由己的悲哀。

  他悶悶的想著,同時也擔心萬一子爵在利用完他們後,就翻臉不認帳該怎麼辦?這可是一個大挫折,將會大大折損他們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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